Czechdate: 捷克人生進行曲

[前言]

• ● 越來越來越來越來越來 越不能忍受笨蛋了(點我)
• ● 記住Interlaken Ost 這個站名，我總有一天還會再來

(六)、茵特拉根

早上迎接我們的是盧珅(或譯琉森)Luzern 陰濕冷的天氣，到處濕成一片，雖然撐著傘有點不方便，但是我卻很感激這場雨能夠讓乾燥的氣候稍微濕潤一點。雖然雨越下越大，街上還是有許多本地人不撐傘，連許幾天都下著雨，我已經對於歐洲人無懼酸雨這件事習以為常，也許我明年來到捷克這裡，久了後雨傘也會被我丟到一邊吧。

踏著泥濘的路我們走進一條小巷子，Löwendenkmal 石牆上的字體這樣寫，「獅子紀念碑」。

獅子要紀念誰?

但更好的問題，應該是「獅子為誰哀悼?」

(我拍的照片不是挺清晰的，所以借用)

瑞士多山，沒有承襲精密工業技術的男人只好以自己在山間磨練出來的技能─格鬥─來謀生，自古以來瑞士以善戰鬥的傭兵為名。幹這行，賣的是自己的命，成全的卻是別人的國家、別人的領袖、別人的樂業。講信用的瑞士人，「拿一百塊錢做一百二十塊錢的事」，獅子紀念碑紀念的便是1792年喪生的瑞士傭兵─1100人中，只有三成的人生還。

凜然的獅子被打敗。

我在濛濛煙雨中看著這尊龐然巨獅橫臥在山壁中，沒有獅吼，沒有風拂動牠意氣風發的鬃毛，沒有鋒芒畢露的眼神，下垂的眼角在掉著我看不見的眼淚，一隻斷箭插在牠流不出血的身軀上；這是瑞士傭兵史上濺血的一頁，但若非我今日來到盧珅，我也不會知道「傭兵」代表真正的意義。五千年來的中國文化告訴我士兵不為自己國而站，謂之傭兵；傭兵可恥，因為出賣自己的根，但看著這隻抱著破碎瑞士盾牌的獅子，誰能說傭兵死不足惜呢?

獅子垂淚至今。

不知馬克‧吐溫當年看到這座獅子紀念碑有什麼感觸?

下雨最令我討厭的一件事便是沒有通路的觀光騎樓街。第三個能夠大肆血拼的一站就在這兒─一整條全部賣名錶的路─皮亞傑、卡帝雅、勞力士、浪琴、伯爵，還有很多我根本不知道名字的店在空中豎起旗幟，向一群又一群荷包脹得要裂掉的中國遊客揮手。從獅子紀念碑走出來時，另一團的大陸旅客─男人叼著香菸、女人(占少數)提著大大的手提包─跟著他們的領隊喧嚷著、簇擁著走向隔壁的精品大街。我聽到其中一位男人一邊點上新的香菸，一邊大聲說著：

「好啦好啦，這兒看完了，趕快帶我們去買手錶吧! 別浪費時間了!」

我對買手錶沒有太大的興趣，反正買了昂貴的手錶，一天還是只有二十四小時可以花用，人還是都會老會死，何況我手上這隻casden手錶從小學五年級戴到現在，說念舊也是，我捨不得拿掉換新的。不過到是可以沿著跨河大橋一路走到河岸(這趟旅程每個地方都有一座跨河大橋)，而河岸旁還有一座可愛的古橋─卡貝爾古橋。

(上圖座標: 47.053, 8.309)

往右上方斜的箭頭就是寫著卡貝爾古橋。不過我打算先步行過現代化的陸橋到對岸去。底下的這條河叫座羅伊爾河，對面是盧珅市火車站，從橋的左邊眺望遠方，天空因為陰雨不斷而藍中帶灰，但地平線上總是透著一絲陽光，灰色的水面上航行著遊船。

走了相當長的一段路才來到對岸，火車站附近人群聚集，開往各式各樣城市的客運和S-Bahn在街上穿梭，走著走著竟然看到一間旅人最想看到的機構─郵局!

而且還是Hauptpost!

不過我忘記拍下盧珅市郵政總局的外觀，只記得裡頭小小的，賣了一些明信片。我挑了一張手繪風格的明信片後順便要了郵票，要寄回家給自己，沒想到寫到一半竟然看到弟弟也推開門走進來，一臉又是驚奇又是好奇的表情，他也要寄明信片給朋友，不過遊於明信片不是在這裡買的，小店店員不賣郵票給他，他只好自己摸摸鼻子去旁邊抽號碼牌。

對了，瑞士的郵政並非國營，而是交由民間管理，最常見的是一個鮮黃色底、黑色粗寫字體的牌子，只要有信件，找黃色Letter Box就對了。所以 Hauptpost 如果翻譯成郵政總局聽起來也有點奇怪......

回程經過古典美的卡貝爾古橋時下起大雨，還好有木造頂遮蔽。

拱起的屋頂內裝飾著這種特殊的三角板畫，講述此橋的歷史。

午餐還是一如往常的不予置評，但我很少在意吃了些什麼：一趟旅程，吃得好未必住得好，住得好未必玩得盡興，只要有一樣優點就功德圓滿了。

下午上山囉!

我最興奮的莫過於要搭觀光列車一路上山了! 導遊告訴我們瑞士的火車「非常準時，永遠不等人」，所以幾乎一吃完飯就到火車站報到了。

以前只聽過人家講歐洲火車站沒有驗票匣，自由心證上車，這次總算見識到了。下圖拍攝的地點便是一般人上車的地方，沒有任何驗票機器。

雖然當下導遊並沒有告訴我們搭得這班觀光列車叫做什麼路線，不過幸運的是我在Hauptpost 寄給我自己的明信片上說明了一切。皮拉圖斯支線 Pilatus Bahn 是瑞士著名的探訪阿爾卑斯山時必搭的一班車。好笑的是，我那時候買這張明信片時，還掙扎了很久：「這Pilatus 是誰? 我可沒看過這個人，也沒搭過這班車，到底要不要買這款寄回家啊?」

我們這一團獨自「占領」一個包廂。火車啟動，緩緩離開市中心，逐漸駛入郊區那越來越灰、綠、藍交雜的風景中，列車上嵌著大片的玻璃，望出去，偌大的盧珅湖靜靜的橫臥在山巒間，剛開始因為陰雨天而呈現深灰色，但隨著列車往上坡爬，湖水逐漸改變顏色，愈轉藍、愈轉綠，搭配著一棵棵墨綠色的筆直冷杉樹，我頭一次開始喜歡上阿爾卑斯山系的一山一河。

山就是山，乍看之下雖都差不多，但仔細一看，台灣的山和瑞士盧森、靠近阿爾卑斯山系的山究竟仍不盡相同。台灣，看看玉山和雪山吧! 當你抬頭仰望，這些山就像初出茅廬的社會新鮮人：頭角崢嶸、傲力不群，霸氣、血熱方剛，有著雄偉卻也因為地咳不穩定常常崩落、瓦解。然而阿爾卑斯山系的山雖然年齡也偏小，但附蓋著白皚皚的雪、冰河遺跡、U型谷，也許是造林業興盛，總多了台灣山經常缺少的一分秀氣。

對了有個笑話，發生在列車行駛到一半時。請先看過這篇《邊境之旅：笨蛋故事集》(點我)之後了解了再回來看這裡。列車忽然在半山腰停下來，大家都很好奇發生了什麼事，紛紛猜測原因，而我們笨蛋故事集的第一位要角很大聲的宣布了她個人的猜測：「可能是列車須要換個輪胎吧!」

喔，我絕對不會說，當列車後來因為要會車再度停下來時，我的猜測想當然爾，是「大概是要換個輪胎吧!」或許我猜測得不夠正確，不過誰知道呢，也許瑞士的車子很先進，火車不但有輪胎，而且都是用下面這個方法換輪胎呢!

茵特拉根東站(Interlaken Ost)，想要去阿爾卑斯山滑雪就要在這一站下車。雖然這趟行程沒有機會爬到少女峰(Jungfraujoch)、楚格峰(Zugspitze)、僧侶峰(Monch)等等巍峨的山峰，但是在車站外面就可以遠眺雲、雪、霧籠罩的景色。本來有點遺憾因為雨下個不停而看不到少女峰的面貌，後來要前往格林德瓦時竟然看到陽光乍現，霧全散開了，壯麗的少女峰便呈現在我們眼前─披著一身白雪，清晰、燦爛。

(↑ 車站外一景)

(↑少女峰便是夾在兩峰之間的那座，從車內拍出去不清楚) 

今天晚上住的飯店Sun Star Hotel 位於茵特拉跟得格林德瓦(Grindelwald)這個地方。如果你喜歡哈利波特，你可能也不會對這個名字陌生─這只是翻譯方式罷了─葛林戴華德(Gallert Grindelwald，點我看wiki)總聽過了吧?

不過這棟旅館和哈利波特沒什麼關係(但那天晚上的電視播出了法語配音的《火盃的考驗》，哈利波特聽起來像「阿西‧波跌」)，它是一棟外觀有點死板、但內部裝潢溫馨的飯店，而且一樓大廳和游泳池四面環繞著美麗的落地窗，可以看到傍晚時分呈現深藍、深灰的山巒，只可惜我們的房間看不到這等景色就是了。

(↑ 朝格林德瓦前進時)

(↑ 晚餐後) 

明天要朝鐵力士山出發!

你絕對不可以錯過《邊境之旅：笨蛋故事集》。